白联磊
当前,美国一些政客鼓噪所谓“对华脱钩论”以及相关行径,正在使国际形势出现复杂深刻的变化。透视这一“脱钩论”,其本质是反全球化,目的是缓和美国国内矛盾、让美国“再次伟大”,反映出目前美国的一些决策者的政策短视、战略无能与战略自负。未来,我们应正视美国零和博弈思维强化的事实,通过“扩大版全球化”调动和运筹中美关系。
缓和矛盾“药方”不再有效
回顾历史,全球化促进了资本主义国家阶级矛盾的缓和。
在殖民时代,一些欧洲国家以暴力手段开辟殖民地,建立起“宗主国生产工业品、殖民地提供初级产品”的分工体系,用殖民地资源反哺本国工人群体,缓和阶级矛盾。二战结束后,美国利用欧洲、日本经济重建机会,大量转移过剩产能,倾销库存商品,成功避免了经济紧缩和社会动荡。
20世纪70年代,随着产业分工精细化,发达国家的有限劳动力无法满足全部产业门类所需,于是主动将低技术、低利润产业转移到发展中国家,只留下利润丰厚的高精尖产业。在这种分工格局下,发达国家只用一架大型客机就能换来8亿件衬衫;仅用有限的高技能劳动力,就能养活庞大的老年和低技能人口,同时还能建立完善的福利体系,阶级矛盾得到缓解。
然而,全球化没有完全按照某些西方国家偏好的方向发展。一方面,一些发展中国家依靠持续高强度的研发投入,突破了发达国家的部分技术垄断。另一方面,西方国家收入再分配机制失灵,经济不平等日益严峻。
失去部分技术优势,对西方发达国家而言意味着做大蛋糕难度增加;收入再分配失灵,意味着分配蛋糕不合理。既做不好蛋糕又分不好蛋糕,就会使阶级矛盾迅速积聚。这是2016年美国总统特朗普上台的重要社会经济背景,这一状况目前仍在延续。
决策者的失策
当前美国在全球化面前呈现颓势,根源在于基础创新的枯竭(导致领先优势难以扩张)和基础制度的老化(导致内部裂痕和冲突加剧)。解决这两个问题不仅难度很大,且耗时漫长。
但当前美国的一些决策者似乎只考虑难度低、迅速见效的选项,因为其首要目标是赢得连任。同时,美国部分决策者一方面不愿与中国公平竞争,又缺乏自我革新的勇气和能力;另一方面对美国制度和实力又盲目自负,认为中国离开美国必将陷入困境。两个因素作用下,一些人选择了一刀切的“脱钩”。
有专家指出,美国一些政客期待“脱钩”能将中国锁定在全球产业链的中低端,让中国人只能靠“高投入、高消耗、高污染”赚辛苦钱,而美国则垄断清洁、智能、高薪的产业部门,轻松赚取丰厚利润。他们的设想是,美国资本家赚钱容易,就能向本国工人多让利,阶级矛盾就可以得到缓解。简言之,部分美国政客期待“脱钩”能实现当年“挂钩”(全球化)的目标。
“脱钩”后果难测
从科技角度看,“中美脱钩”并未也很难转化成发达国家整体对华“脱钩”,而美国“对华科技战”,主要采用“添油战术”,短期冲击不大,却使中国迅速形成了自主创新的全民共识。美国对华“科技脱钩”,虽然给中国部分企业带来暂时困难,但也加速了半导体产业“去依赖化”进程,这可能会削弱美国科技产业的竞争力。
从产业角度看,当前美国部分政客期待在华美企回归美国,为美国人提供就业岗位,以为这样既能阻滞中国发展,又能摆脱对中国依赖,特别是不需要调整分配制度就能解决收入差距问题。但是,违背经济规律逼企业回美国,既损害企业也伤害消费者。
企业进行全球迁移,目的是增强竞争力。在中国发展的美国企业,可以利用中国良好的基础设施、高性价比的劳动力和完整的产业配套,而一旦回到美国,上述有利条件会消失,使企业竞争力下降。就算依靠关税保护勉强生存下来,企业的效率损失和新增成本也将转嫁到消费者身上,加重低收入群体的痛苦,反而可能激化美国的社会矛盾。
从“对华脱钩”之声出现至今,在华外资企业并没有迁往美国,少量外迁的也选择了东南亚等中国毗邻地区,这体现了中国供应链的黏性。而且,在部分中低端产业迁出中国的同时,更多的高端产业门类持续迁入中国。
近年来,美国特斯拉、德国巴斯夫、韩国三星等大举投资中国;宝马、英特尔等制造业巨头继续扩大生产规模;国际资本蜂拥而至投资中国初创企业,使中国成为全球第二大创业投资目的地。这说明,美国部分政客推动的“对华脱钩”,不仅未能将中国锁定在产业链中低端,反而加速企业优胜劣汰,加快了中国经济转型升级。
面对美国部分政客推动的“中美脱钩”,中国承受了更多来自美国的零和博弈的压力,中美合作共赢也在相当程度上受到威胁。
鉴于此,有专家指出,为防止“脱钩”向“新冷战”蜕变,应在国内和国际两个层面扩大中美(西方)合作共赢空间,缓和“脱钩”和对抗倾向。
在国内,进一步扩大对外开放,通过增加对外资开放的行业门类,让更多外企能够分享中国发展红利。加强营商环境建设,促进内外资企业以公平竞争实现优胜劣汰,适应和助推中国经济转型升级,从而持续扩大中国内需潜力。在国际上,通过“一带一路”建设和加强第三方合作,推动沿线国家基础设施建设和工业化,助其融入全球化进程,形成若干可承载中低端制造业的新“世界工厂”。(据《环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