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美军都得听这个女人的话

许述

    “国防部长是军事指挥链条中地位仅次于总统的人，而副总统和参联会(全称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根本不在这个指挥链中。向世界各地美军发出的命令是由总统传达给国防部长，再由国防部长传达给战斗部队指挥官的，出于礼貌的考虑，我通常会请参联会主席去下达这些命令。”

    美国国防部，很多人对其现任国防部长埃斯珀比较了解，但庞大的美军只靠国防部长一个人显然玩不转，他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班子，至少包括：副部长、首席管理官、首席信息官、各局局长（如高级研究计划局局长、导弹防御局局长等）、各军种部长等。这个群体，了解的人恐怕不多。

    美国国防部要害部门很多，大多保密。其中两个要害部门和职位引人关注，一是被称为“三号首长”的国防部首席管理官，二是国防部排名第一的局——高级研究计划局的头儿。引人关注的是，美国国防部首席管理官和高级研究局局长都是女性。

    别以为国防部首席管理官是个“点缀”，国防部除了国防部长和常务副部长，排第三的大官儿就是她了。

    这个职位大有来头，负责领导整个国防部的体制及职能改革，目的是节约军费，提高国防部的效率。换句话说，是国防部内部专门给自己找茬的，可以理解为同级监督。

    值得玩味的是，国防部一直很抵制设立首席管理官。五角大楼不差钱乱花钱是出了名的，所以美国政府问责局（美国国会的下属机构，负责调查、监督联邦政府的规划和支出，其前身是美国总审计局）看不下去了，于2005年向国防部提出一条建议：设立首席管理官（CMO）一职，以避免国防部在改革中出现欺诈、浪费、滥用职权和不当管理等情况。

    在国防部看来，政府问责局这招，表面上是为公，实际上是借机把他们的人安插到国防部。国防部当然不干，回复说“监督非常重要，我们也很重视，会好好整改”，但拖了整整两年，才于2007年把“自我监督”这事儿交给副部长分管。

    国防部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员，何来临督？国防部这招实在是高，表面上接受了政府问责局的建议，其实是变相拒绝。

    政府问责局当然不会就这么被国防部忽悠，否则怎么体现自己的存在感和重要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2017年，政府问责局不再通过国防部，而是借助国会通过了《国防授权法》，要求国防部必须设立独立的首席管理官。

    这次国防部糊弄不过去了，只好按照法案的要求，于2018初首次设立首席管理官，并明确规定：首席管理官是国防部排名第三的官员，其级别高于各军种部长，有权命令各军种部长实施改革。

“三号首长”丽莎·赫什曼

    国防部首席管理官位高权重，表面上很威风，但毕竟干的是得罪人的活儿，不好干。所以，第一任首席管理官约翰·吉布森干了不到一年就下台了，代理其职的正是女强人丽莎·赫什曼。

    她于2018年12月1日代理该职，2019年12月19日正式就任该职。很显然，她已经在国防部站稳了脚跟，而且获得了国会大力支持。能在一帮强势的男人里立足，丽莎·赫什曼自然不是等闲之辈。

    丽莎·赫什曼出生于1963年，大学毕业后进入通用电气公司当工程师，期间参与过海狼级攻击核潜艇的建造项目。此后，她在多家公司担任过高管，大刀阔斧进行公司制度改革，为企业节约了大量成本。

    丽莎·赫什曼的父亲在通用电气公司工作了44年（长期担任财务官），她不仅遗传了父亲的管理才能，还经常接受父亲点拨，再加上自己躬身实践，领导和管理才能突飞猛进，十分强悍。

    这样一个人，会给国防部带来什么样的改革和变化？

    丽莎·赫什曼已经手握两把“手术刀”，准备向两个“部位”下手：一是国防部的信息技术系统，二是国防部庞大的文职人员队伍。

    丽莎·赫什曼发现，国防部的信息技术系统太过复杂，几百个系统独立运行、互不关联，其中包含几千个数据中心，几百个云服务中心，几万个应用程序。2018财年，信息技术及网络安全方面的预算达420亿美元，这些系统由65名首席信息官管理，很多职能重复，效率低下。

    她打算从四个方面进行改革。将网络、服务平台和操作中心整合到一个统一、安全、高效的环境中；建设一个标准化的云计算平台；协同应用商业领域的云服务；加强与盟友的信息共享以促进全球作战行动。

    此外，国防部官僚气息严重，人满为患，效率低下，丽莎·赫什曼也看不惯。比如，国防部范围内每年的文职人员调动达4万人次，这些调动记录目前由6个独立的系统管理，简直是叠床架屋。她计划将这6个系统整合为一个基于云服务的管理系统，统一管理国防部90万文职人员的调动，精简调动程序。

    丽莎·赫什曼到国防部后，搅得整个五角大楼不得安宁，肯定很多人不喜欢。她还会给国防部动哪些手术，又能在五角大楼待多久？人们拭目以待。

国防部排名第一的局

    高级计划研究局（DARPA）号称“美军的硅谷”，在庙堂上江湖上的名头无需赘言。作为国防部下辖各局排名第一的局，现任局长维多利亚·科尔曼也是个狠角色。

    一般来说，在技术领域，男性比女性更强一些。维多利亚·科尔曼凭什么占据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局局长这么要害的职位？

    她是击败了另一位强劲的竞争对手于2020年9月初上位。这个对手，就是自2020年1月起，代理了八个月局长职务的彼得·海南。通常代理局长职务这么久，正常情况下应该顺利接任正职，但令彼得·海南万万没想到的是，半路杀出个科尔曼，硬生生把到手的局长位置抢走了。

    科尔曼“横刀夺位”有一个重要因素，她的强项是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局急需的。2020年7月，国防部国防研究与工程现代化局调整了其负责监管的11项关键技术的优先顺序，明确表示其研发首要任务是微电子技术以及通过微电子技术确保美国及其盟国能够获得最先进的军事能力。DARPA正是美国加强在该领域研发的最重要机构，而科尔曼刚好是微电子学和人工智能领域的资深专家。

    更重要的是，科尔曼履历十分丰富，横跨技术、学术、政府各界。她本科学的是电子计算机系统专业，硕士读的是计算机辅助逻辑设计，博士念的是计算机科学，在计算机领域功底深厚。

    毕业后，她先后在伦敦大学等任教，还担任过斯坦福研究院系统设计实验室（SDL）主管、剑桥计算机科学研究中心主任、英特尔安全计划主管、惠普集团PalmGBU软件工程部副总裁等职。入主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局之前，她的头衔有：亚特拉斯公益公司（AtlasAI，一家将人工智能解决方案应用于可持续发展的公益公司）首席执行官、国防科学委员会的成员、洛克希德-马丁公司技术咨询小组的成员、圣克拉拉大学计算机工程系顾问委员会的成员。

    这个“女汉子”担任高级研究计划局一把手，会给美国的军事技术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目前看，她已经发现了国防部在技术方面存在两大不足。

    一是目光短浅。她举例说，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局有过一些典型的失败案例。越南战争期间，该局开启了反叛乱研究，但随着越战结束，在20世纪70年代放弃了反叛乱研究。结果，“9·11”事件后，美国军方又不得不想方设法找出可以利用哪些技术来打击伊拉克的叛乱分子。

    二是军民融合不够。她认为，国防部和位于硅谷或其他国家创新热点地区的试验室缺乏实质和持久的合作关系，国防研究企业在这些热点地区也几乎缺席，不够开放。

    照此看来，她可能坚持技术研发的长期性和开放性。（据《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