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格-29：撬动叙利亚的“支点”

王业昊

    1982年，第五次中东战争爆发，叙利亚空军在6月6日至11日的一系列空战中遭受了巨大损失。以色列声称摧毁了85架叙利亚米格战机（包括米格-21和米格-23）。而苏联《红星报》声称，叙利亚空军击落67架以色列飞机，但并未被以色列证实。叙利亚空军在黎巴嫩南部战争中的失败，一方面源于空军军官群体的清洗运动，另一方面源于叙空军战斗机的落后性能。

    在这场著名的贝卡谷地空战中，以色列国防军的F-15、F-16战斗机在美制“鹰眼”预警机的配合下对叙利亚空军的米格-21、米格-23战斗机进行了全面的压制。以色列战斗机挂载电子干扰吊舱以干扰叙利亚的防空雷达，导致叙利亚地面指挥中心无法对空中的机群展开引导，“猛犬”无人机的电子追踪让叙利亚米格机群的具体动向被以色列空军牢牢掌握。在装备层面上讲，叙利亚空军的米格-21/米格-23战斗机由于缺乏侧面和上下报警装置，其雷达探测距离小于以色列空军使用的“麻雀”导弹的射程。装备上的落后，导致了叙利亚损失惨重，被迫于6月11日接受美国的停火协议。

    叙利亚空军的惨败迫使苏联加快了军事援助行动。当年8月，莫斯科同意交付米格-23ML拦截机，随后又提供了先进的苏-22M4战斗轰炸机。为了帮助叙利亚与以色列建立战略平衡，1986年叙利亚获准订购24架苏-24战斗轰炸机和24架米格-29战斗机。

    事实上，米格-29战机1983年才开始装备苏联部队。它诞生自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末苏联的“先进战术战斗机”计划，旨在抗衡美国的“FX”计划（后演变为F-5战机）。“先进战术战斗机”分为两部分一个演变为苏-27，另一个就是米格-29。

煎熬中的米格-29

    叙利亚空军战前是中东不可忽视的一只重要空中力量，拥有着较为庞大的机队，尽管大部分战机为米格-21或者米格-23等老旧机型，但叙利亚空军仍有1个半中队（约40架）的米格-29中队，这是 叙利亚空军最先进的战斗机，也是最后的底牌。但是由于多年的内战，大部分飞机或被击落，或因为保养问题而被迫报废。尽管叙利亚空军竭尽全力保护自己少得可怜的米格-29机队，但是由于外部制裁和战争所带来的零件匮乏和维护不及时，叙利亚的米格-29战斗机仍然蒙受了相当的损失。

    1987～1988年叙利亚获得的米格-29的总数量仍然是个谜。大量报道的48架（2个中队）的说法可能被夸大了，实际上只有22～24架米格-29交付给叙利亚空军。由于长期的内战，部分米格-29战斗机由于缺乏有效的维护而无法起飞，根据《2020年全球空军力量》的评估，叙利亚空军仍有19架米格-29战斗机能进行战备执勤，这些战斗机都编入了叙利亚空军的697空军中队，驻地为塞奎尔基地，其中6架米格-29战斗机部署在叙利亚中部的T4空军基地。

    由于叙利亚自身并没有独立维修米格-29战斗机的能力，其米格-29需要俄罗斯的支援才能继续运作。这种援助还包括帮助解决机身和机翼的裂缝问题。俄罗斯米高扬飞机制造厂一直在履行与叙利亚的合同协议。在2011年完成的一项秘密协议中，4架叙利亚空军的早期型米格-29B将前往俄罗斯升级为米格-29SM标准，以加强空-地攻击能力。由于米格-29日使用的机身与米格-29SM的版本不同，米高扬对机体进行了重新设计。

    这一设计总共花费了5.311亿卢布。米高扬在2011年的报告中包含了有关升级的信息，但是随后又重新上传了文件，并隐去了接收方叙利亚的有关信息。

    米格-29SM相较米格-29B有许多改进，例如升级的N-079MP雷达。最重要的升级是扩大了空对地武器的武器库，例如Kh-29T（E）、Kh-31A/P导弹和KAB-500Kr/OD制导炸弹。这些武器的交付被列入有关叙利亚的米格-29SM合同。

    这次改进使叙利亚空军的米格-29机队中有了一款可以发射R-77“蟒蛇”空空导弹的机型，米格-29SM的存在理论上使得叙利亚空军有了对抗土耳其/以色列战机的本钱，但是由于糟糕的后勤和指挥体系，米格-29SM的服役仍然改变不了叙利亚空军脆弱的现状。

    2019年，外媒报道，叙利亚米格-29战斗机的作战系统得到了升级，叙利亚政府军从白俄罗斯进口了“护身符”电子吊舱系统，将装配在米格-29SM战斗机上。该吊舱不仅能破坏敌方雷达的锁定，而且还能通过制造假目标迷惑敌方雷达，拥有诱导破坏那些以雷达或红外制导的空空导弹和地空导弹的能力。

    经过了多次现代化升级，叙利亚空军的米格-29SM战斗机拥有了与以色列/土耳其空军主力战机对抗的能力。然而，寥寥无几的数量（4架）仍无法给这种能力更多的保证。

重建，修复

    2020年5月5日，叙利亚国防部官方发布了纪念“烈士日”的相关视频，在这些视频中，叙利亚空军的米格-29SM战斗机出镜，但是从画面中，叙利亚空军战机的保养问题仍然十分严重。战斗机的座舱玻璃已经变色，机鼻和雷达罩上有清晰的擦伤，内部安装的30毫米机炮炮口生锈，飞机的各个部分不同程度地遭到了腐蚀，飞机底部散布着油污等污迹。能被放在国防部宣传视频上的飞机，绝不可能是在机队里面随机选中的。这些视频让人怀疑，叙利亚空军在内战过程中，是否仍保持一定的保养能力。

    糟糕的维护使得飞行事故成为了必然。3月5日，一架米格-29SM战斗机在叙利亚中部空军基地T4空军基地起飞后不久因为机械故障坠毁，上校飞行员阵亡。这是叙利亚米格-29战斗机第一次有记载的坠毁记录。如今，重建叙空军将是摆在叙利亚和盟友俄罗斯面前的重大挑战。

    俄罗斯也意识到了这一点，2019年，俄罗斯恢复了叙利亚国内最大的纳拉布空军维护基地的运作。米格-29战斗机的升级和维修便在这里进行。

    2020年6月，俄罗斯总统普京签署命令，向叙利亚空军移交第2批米格-29SM战斗机。根据俄罗斯国防部的报告，俄罗斯分两批向叙利亚空军移交6～8架先进的米格-29SM战斗机，这次移交是基于两国之间的军事和技术合作框架内进行的。而根据叙利亚阿拉伯通讯社5月30日的报道，叙利亚空军已经接受了这款新型战斗机并投入使用，这批战斗机将有效地充实叙利亚空军经过多年内战损失殆尽的米格-29战斗机机队，成为叙利亚空军为数不多的拿得出手的底牌。

战斗机不代表战斗力

    放眼中东，叙利亚的潜在对手主要有两个：北约成员国土耳其和中东区域强国以色列。作为美国的地区盟友，土耳其和以色列的空军机型大多为美制战斗机。目前，以色列空军的战斗机中队有21个，战斗攻击机中队12个，主要机型为F-4E、F-15、F-16、“幼狮”C-7、A-4N。而土耳其空军战斗轰炸航空兵和战斗航空兵装备超过240架1987-1996年按美国许可证生产的F-16C、D型机、约200架美制F-4E以及F-4F和F-5（125架）、RF-4E（40架）型机。叙利亚的米格-29SM与邻国部署的战机相比，总体性能可以超过土、以战斗机编队大部分的F-16C和F-16I战斗机。米格-29机动性更强，飞得更高，携带的远程导弹弹头更重，速度比美国制造的单引擎喷气式飞机快，而且还拥有潜在对手缺乏的红外跟踪系统。

    然而，这架战斗机仍然远远落后于以色列更为精锐的F-15C和F-15I战斗机。据报道，叙利亚空军此前曾试图购买自己的重型战机，以缩小与以色列空军的装备差距，但由于以色列对俄罗斯的施压，叙利亚购买米格-37截击机的尝试失败。在米格-29SM之后，叙利亚空下一步的采购计划尚待观察，雅克-130战斗机教练机、更多的米格-29和更新的米格-35都是可能的选择。

    然而，拥有战斗机不代表拥有战斗力。尽管叙利亚政府军在近年来加快了恢复的步伐，但是面对区域潜在对手完善的空战体系和庞大的机队，叙利亚空军区区几十架米格-29战斗机并不能对叙利亚上空的格局产生巨大的影响。在当今世界体系化对抗的大格局中，叙利亚空军脆弱的作战系统将阻碍这些接受过现代化改进的米格-29发挥战斗效能。

    米格-29战斗机的存在实现了叙利亚地区上空的军力平衡，客观上恢复了叙利亚空军的规模，但重振叙利亚上空的猎鹰雄风，仍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据《航空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