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范毅
公元前506年,晋国与齐国、鲁国、宋国、蔡国等17国共同征讨楚国。蔡国迅速灭了楚国的附属国沈国,之后,楚国集中兵力攻打蔡国,仅凭蔡国兵力难以抵挡。吴国国君阖闾和孙武、伍子胥等认为攻打楚国时机已成熟,就以救援蔡国之名,倾全国之兵与楚国作战。这就是历史上著明的“柏举之战”。
吴国大军水陆并进,溯水而上。楚国见吴国来势很猛,只得放弃围攻蔡国,集中兵力与吴国交锋。大战在即,孙武派3500名精兵为前锋,奇袭楚国北部的大隧、直辕、冥阨三个险关,一举击破楚国的第一道防线,成功深入楚中腹地。此时,吴楚两军呈现出对峙之势,楚国大将沈尹戌觉察到,楚国兵力虽然占优,但分散在各个关口,容易被吴国军队各个击破。同时,他又注意到,吴国军队正面突破,犯了孤军深入的大忌。沈尹戌力主发挥楚国兵力上的优势,充分利用地利。他主张,由大将子常据守汉水与吴国军队正面对抗,由沈尹戌自己调集楚国军队,组织兵力包抄吴国军队侧后方,破坏吴国军队的船只,收回大隧、直辕、冥阨三个险关,断其归路,就可以形成前后夹击吴国军队的态势,将吴国军队歼灭。从任何角度看,这一计划都充分利用了楚国自身的优势,可谓上策。
然而,伍子胥和孙武率先变招。吴国军队在同楚国军队进行了数次交锋,吴国军队并没有取得战果。伍子胥、孙武根据局势变化,果断采取隐真示假的方法,主动后撤给敌方示弱,执行了寻机决战的方针。楚国大将子常果真中计,他求功心切,违背与沈尹戌制定的攻守计划,擅自做主,未等沈尹戌在吴国军队后方形成包围,就渡过汉水追击吴国军队。伍子胥、孙武率军退至柏举地区,突然停止后退,以逸待劳,在楚国军队毫无察觉之时先发制人,痛击楚国军队主力,最终吴国以少胜多,取得“柏举之战”的胜利。
迅速击其不意。《六韬》中讲:“兵胜之术,密察敌人之机,而速乘其利,复疾击其不意。”意思是,致胜的关键在于,提前掌握敌方发动进攻的时机,迅速利用有利形势发动猛烈进攻,攻击敌人不曾预料的薄弱环节,才能够取胜。
关于吴国如何攻入楚中腹地,其实,孙武有多种选择。南阳盆地更适合吴国大军展开进攻,但是孙武却选择出击大隧、直辕、冥阨三关险道,大出楚国君臣的意料,占得了先机,为进行后续行动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正因为这三关易守难攻,楚国军队疏于对其的守卫。吴国军队很快就突破了这三关,快速南下,收获了奇袭应有的效果。孙武指挥军队快速插入楚国腹地,让楚国上上下下慌乱不堪,这也就给吴国军队创造了与楚国军队直接决战的机会。此举也成为“审时度势、临机应变、忽而来往”的最好佐证。
因势临机决断。孙武根据形势变化,为避免腹背受敌,改变原定在江汉腹地与楚军决战的计划,及时、准确作出应变,将楚国军队调动到有利于吴国军队的地势进行决战,可谓取得胜利的关键一步。《六韬》中的《军势》记载:“势因敌之动,变生于两阵之间,奇正发于无穷之源。故至事不语,用兵不言。且事之至者,其言不是听也。兵之用者,其状不定见也。倏而往,忽而来,能独专不制者,兵也。”兵法强调“因敌之动”,更要求“倏而往,忽而来”,看上去应是“其状不定见也”,其核心是,牢牢把握住主动权,千方百计地使己方不为敌方所牵制。
往来行动贵一。《六韬》中的《兵道》讲:“凡兵之道,莫过乎一。一者能独往独来。黄帝曰:‘一者,阶于道,几于神。’用之在于机,显之在于势,成之在于君。”用兵原则最重要的是“一”。这里所谓的“一”,就是指挥上要专一,兵力方面要集中,行动中要统一,这样才能实现整体的独往独来,机动而又灵活,进一步保证己方不受敌方牵制。在此战中,楚国大将子常没有按照既定计划行事,被吴国军队故意撤退展示出的“小利”牵着鼻子走,这其中也受其他因素影响,但最主要的是楚国军队各个层级都没有严格遵循“凡兵之道,莫过乎一”的原则,他们各自为战,导致楚国整体作战的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