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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土匪无恶不作,唯一亮色是调转枪口抗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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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世明
东北出三宝:人参、鹿茸、乌拉草。但在过去东北的另一“特产”也举世闻名:土匪。在广袤的黑土地上,这些土匪占山为王,打家劫舍,有句歌谣形容土匪的生活:“当响马,快乐多,骑着大马把酒喝,搂着女人吃饽饽。”东北土匪泛滥于清政府内忧外患之时。
少林武术创始人竟成土匪祖师爷
东北人一般将土匪称作“红胡子”,这个称呼怎么来的呢?据说早年东北土匪一般都用土枪,平时枪口处堵一木塞,木塞上系着红缨。当要射击时,土匪便将木塞取出衔在口中,远远望去就像长了一绺红色的胡子,所以人们就称土匪为“红胡子”。土匪都有绿林报号,报号五花八门,个性鲜明。比如“滚地雷”,是说这个土匪身上总藏着地雷,谁惹他,二话不说,就把地雷扔出去。还有个土匪叫“九枪八”,是指这个人打出去九枪,只有一枪打不中。其他的,如“占中华”“天边好”“老山东”“混天球”,有的表志向,有的说属地,形形色色,五花八门。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祖师爷。土匪的祖师爷是谁?让人啼笑皆非的是,土匪认定的祖师爷竟是少林武术的创始人达摩老祖。无恶不作的土匪怎么会与慈悲为怀的大师扯上关系,找不到史料证实。但早年间,东北的土匪都这么说,而且匪巢里供的也是达摩老祖。自成一体的土匪黑话土匪是一个特殊的社会组织,帮伙内部与帮伙之间以黑话流通,是不是自家人、道上人,只凭黑话便可辨认。土匪内部有严格的分工,其职务的名称也是黑话。“炮头”负责指挥打仗,多由富有战斗经验的人充任。“水饷”相当于卫队长,负责保卫大当家的和匪巢。“八门先生”相当于参谋,一般都会算卦,土匪的行动经常根据占卜算卦来决定。“粮台”相当于军需、主管会计,负责管理帮伙内的财物。探子称“放线”;看管人质的叫“蓝把子”。张作霖早年落草的第一份差事就是做“蓝把子”。小说《林海雪原》中使用了很多土匪黑话,比如:“蘑菇溜哪里?什么价?”就是问:“你是哪里来的?干什么来了?”再比如:“看皮子,掌亮子,备好海沙混水子,小尕子压连子,是空干还是草干?空干啃富,草干连水,不空干不草干,来个草卷儿,掐着台拐子。”翻译成老百姓话就是:“看好狗,点上灯,准备好食盐和豆油,小孩子给我遛马去。”可以想象,当年东北的土匪已经泛滥到何种程度,竟然有了一套完整的“语言体系”。日俄对匪灾推波助澜1904年日俄战争爆发后,日俄两国除了在战场上厮杀外,不约而同地将目光对准了活跃在东北大地上的土匪。沙俄军队的高级参谋马德里道夫大校认为:沙俄在他国土地上作战,情报搜集是个大问题,为了有利于军队作战,必须组成由俄军领导的当地人组成的别动队。他的主张引起了俄国远东军总部的重视,于是委派他在东北招募土匪武装协助俄军作战。为了统一管理与协调,凡是应募的土匪都在肩膀或手臂系上白毛巾,老百姓私底下将他们称为“花膀子队”。大名鼎鼎的“狗肉将军”张宗昌、辽西巨匪金寿山都曾在“花膀子队”干过。与之相应,日军也开始紧锣密鼓地收买东北土匪。具体实施这一行动的是花田仲之助、乔铁木等人。花田仲之助是日本参谋部的少佐,此人早在日俄战争前就化装成云游僧,在中国东北四处刺探情报。学会了一口流利的东北话,与各地的土匪混得很熟,土匪都称他为“花大人”。日俄开战后,花田即极力游说日本军部高层,收编、训练当地土匪打击俄军,此举得到日军参谋长儿玉源太郎的支持。于是,这位花大人带着巨额军费,在凤凰城扯起白底红字的大旗,上书“满洲义军”,开始招兵买马,一时间,与之相熟的土匪如蝇逐臭,蜂拥而来。1906年6月的一天,“满洲义军”在凤凰城东北面的一个小村庄被俄军的哥萨克骑兵包围。这些哥萨克骑兵戴着尖角帽,挥舞着马刀向村子冲过来。花田下令抵抗,可这帮乌合之众听见枪响,兔子一样四散而逃。花田追上几个头领,约定某月某日在山北面的小村庄集合。令花田气得要死的是,那些领了枪支银元的土匪一个也没去,又回到各自的山上重新占山为王。“满洲义军”被打散以后,另一个日本间谍乔铁木又在红罗山扯起“东亚义勇军”大旗。乔铁木把当时最先进的快枪发给他们,每个匪伙又分到不少银元。土匪们挥舞着刀枪,表示效忠乔铁木。可是,当乔铁木发出命令围攻俄军时,这些土匪一个没来,气得乔铁木大骂:“土匪就是土匪!”俄国人和日本人虽然没有借来土匪多大的光,但他们的钱财和先进的武器却使土匪如虎添翼,使官军穷于应付,屡剿不灭,给东北埋下了巨大的祸根。烧杀奸掠无恶不作土匪以抢劫为主要生存手段,既然是抢就必然要动刀动枪,也必然要伤人杀人。可以说,土匪史就是流血史,就是罪恶史。土匪的抢劫往往是雁过拔毛式的,经常是一村一镇地抢,只要进了村,便挨家挨户抢。金银珠宝,猪马牛羊,粮食布料,针头线脑,见啥抢啥。黑龙江的巨匪“老占山”,曾经率部进城,把佳木斯全城洗劫一空。土匪另一个重要的敛财手段是绑票。土匪抓来肉票,便开始疯狂折磨,甚至割下肉票的鼻子耳朵,以威逼家人拿钱。被绑票的人家多被勒索得家破人亡。在土匪的抢劫过程中,妇女的境遇最悲惨。土匪每到一村,全村的妇女,上至七八十岁的老妪,下至七八岁的幼女,无人能幸免。有的先奸后杀,有的被杀后还要被奸,其兽行令人发指。小说《林海雪原》中有一个情节,土匪许大马棒血洗杉岚站,铡刀旁,血流成河,尸体一段一块地被码成了垛。大树上,挂着九颗人头,用铁丝穿着耳朵。全村一片火海,到处都是被烧焦的老人、孩子……小说是艺术作品,但这个血案却是取材于真实事件。匪患成灾的年代,这样的惨况随处可见。行抢过程中,土匪稍遇反抗,便要杀人,甚至屠村、屠镇,老少妇孺全不放过。有的土匪一人就杀过几百人,堪称杀人魔王、嗜血恶鬼。调转枪口打日本东北土匪唯一的一抹亮色是在抗日中的表现。日本大特务土肥原贤二,有个外号,叫“土匪源”。从日俄战争到“九一八事变”,土肥原贤二长期在东北从事武装土匪、发展土匪的任务,与东北的各地土匪保持密切的交往,向土匪提供大批的枪支、金钱,以便关键时刻能为己所用。让土肥原贤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土匪领枪领钱时信誓旦旦,表示一定要为大日本帝国效力。但真想使用时,这些土匪们却掉转枪口,加入到反侵略的阵营中。辽西有个巨匪张海天,绰号“老北风”。据说因为他擅长蹲着跑,其快如风,故名老北风。过去数年中,土肥原没少在老北风身上下功夫,要枪给枪,要钱给钱。“九一八事变”后,土肥原派大汉奸凌印清来找老北风,让他率部归顺日本人。与此同时,张学良也派人找到老北风,劝他擒奸抗日。张海天对张学良派来的人说:“虽然少帅过去派兵打我,但我没话说,你是官,我是匪。但小日本来了就不行,因为我是中国人。”张海天决定诈降,再找机会拿凌印清开刀,祭旗。1931年11月3日清晨,天降大雾,张海天突然率部突入凌印清盘踞的三道沟。一枪未放,生擒凌印清和日本顾问及伪军200余人。像老北风这样英勇抗击日本侵略的土匪不在少数,“九一八事变”后活跃在东北的抗日义勇军大部分由原来的土匪转化而来。就是抗联部队中也有不少人是绿林出身,很多人为抗日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据《辽沈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