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5 背景
行走在炮声旁的中缅边境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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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凤超 于悦 李梦瑶
历经6天、辗转4个口岸、行走400公里。在隆隆枪炮声中,记者见证了缅北战事下,中缅边境线上的人与事。生活、生计、贸易,这里的人们都在经受着新的考验。而温情、互助、爱心,也在这考验当中不断上演。枪炮声中,边境小城依旧如常。回首这6天来,记者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因为我们在中国”。4个口岸开着2个没枪炮声的地方贸易正常11月12日,云南临沧市的芒卡口岸边,当地人高诚的小超市里人来人往,来这儿买东西的多数都是货车司机。芒卡口岸对面是缅甸佤邦,两地之间贸易往来较多,来往口岸的基本都是大货车。正值中午,不少货车司机把车停在路边午休,车上载着各种货物:有准备运往缅甸的玻璃、建材,也有运到中国的木头等。高诚在口岸边开了超市和餐馆,供货车司机歇歇脚。“这个口岸对面的佤邦地区没有战事,贸易还是正常的。”高诚所说的战事,其实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10月27日,缅北战事爆发,一直到现在仍未停止。11月8日开始,我们从云南德宏州出发,一路沿着中缅边境线走访了4个口岸,除了芒卡口岸,还有瑞丽口岸、南伞口岸、清水河口岸。其中,清水河口岸是国家一类对外开放口岸,也是中国对缅贸易主要陆路口岸之一,距离高诚所在的芒卡口岸只有十多分钟车程。可当到达离清水河口岸还有七八公里的地方时,我们被“劝退”了。执勤人员说,清水河口岸已经暂时关闭,因为“离战区太近了”。在南伞口岸做运输的货车司机黄杰最近也清闲了许多。南伞口岸是离缅甸果敢首府老街最近的中国口岸,受缅北战事影响,南伞口岸货运通道关闭,只有回国人员才能通行。依靠口岸生存的各种行当有些萧条,许多货车司机索性回了老家。对生活在南伞口岸附近的人们来说,在中缅边境生活,听到缅甸那边传来的枪炮声并不稀奇。但最近这次战事是大家印象中较严重的一次。“时不时的就能听到枪炮声,还能看见对面山里冒起白烟。”黄杰所住的寨子靠着边境线,他也觉得,这是战事离他最近的一回。但他并不害怕,“因为我在中国。”瑞丽口岸边听不到枪炮声,在这里,同样也是货运司机的阿强在街头忙着运货,不过,他的运货工具是一辆摩托车。口岸边,摩托车和小推车来来往往,运输着两国之间的货物,蔬菜、食品、饮料等等。一天的时间,车上就能从空空荡荡到满满当当。缅北战事下,瑞丽口岸仍是两国人互市的通道。“不过这段时间比之前少了很多。”阿强说,大家都盼着边境口岸边的贸易恢复如常。“希望这一天会早点儿来到。”黄杰说。虽有居民暂时搬离边境线内仍安宁陈宏有点儿想家了。他的家就在125国门附近,房子紧挨着缅甸果敢。11月12日,我们碰到陈宏时,他正向工作人员询问,能否回去一趟,看看家里的情况。受缅北战事影响,为确保安全,他们需要暂时搬离一段时间。“这也是为了我们好,安全是最重要的。”陈宏说。从国境线搬离的还有出租车师傅杨莉。原本国境线边的香纸厂才是她的主业,但缅北战事一起,出于安全考虑,工厂暂时关闭。得知每天有很多中国人从南伞口岸回国,需要打车,她为了生计又开起了出租车。阿程是杨莉这段时间开出租车印象最深的顾客。阿程一瘸一拐从国门走过来时,怯生生地说:“我没钱,没有手机,坐不了你的车。”“你身上有伤,腿脚也不方便,不坐车怎么走。”杨莉二话不说就让阿程上了车。其实,阿程从缅北回国,也是被好心人一路送过来的。从果敢老街到南伞口岸有近10公里路,每天都有大量中国籍人员在徒步回国。面对这种情形,很多在缅华侨自发组织起爱心车队,免费送这些人回国。这样的互帮互助,在我们走访的口岸中有很多。战事也许阻断了一些正常的贸易往来,阻不断的是人与人之间守望相助的力量。阿程向杨莉描述着缅北生活,“炮火就在城外,老街随时可能面临危险,老街物价飞涨,在园区里已经吃不上饭……”“回到国内,就不用再害怕了。”杨莉安慰着阿程说。(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据《齐鲁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