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岁的弗拉基米尔·普京脸色凝重。几天前，普京刚刚赢得他的又一个任期，压倒性的胜利本应该给此时的他带来喜悦。
但是此时——当地时间3月22日晚，在这间有着暖色灯光、摆放着俄罗斯国旗的办公室里，白色的电话机响了，传来一个噩耗。
俄罗斯遭遇二十年来最惨烈的恐怖袭击。这一夜，莫斯科沉浸在愤怒与哀伤中。
愤 怒
3月22日晚8时许，许多莫斯科人都听到了“克罗库斯城”音乐厅出事的消息。
当晚音乐会开始前，4名穿着迷彩服的武装分子通过池座冲入大厅，用自动武器对人无差别射击，投掷了燃烧弹或手榴弹，造成大量死伤，音乐厅屋顶也因火灾而坍塌。
从出事后几分钟开始，普京听到了一条条汇报，做出了一条条指示。俄外交部迅速将此事定性为“恐怖袭击”。
俄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说，普京在恐袭事件刚发生时便已知晓相关情况。他与俄副总理、卫生部长及莫斯科州州长通话，听取了官员们的汇报，做出了所有“必要的指示”。普京也和多国领导人通电话。
克里姆林宫新闻处称，塔吉克斯坦总统拉赫蒙致电普京，就恐怖袭击导致平民死亡一事向俄罗斯人民表示深切哀悼和声援。普京与拉赫蒙交谈中表示，俄塔情报部门和专门机构将在反恐方面进行密切合作。
俄媒报道，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3月23日与普京通话时称，“土耳其准备与俄罗斯在打击恐怖主义方面开展合作，无差别地打击一切形式的恐怖主义。”
普京还与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叙利亚总统阿萨德、哈萨克斯坦总统托卡耶夫等领导人通话，商讨加强反恐合作。
在恐怖袭击事件发生20多小时后，3月23日晚8时30分，普京发表了全国电视讲话。俄媒关注到这样一个细节：发表讲话前，普京拿着助手准备的演讲稿，一字一句地修改着，直到正式开始讲话前才修改满意。
镜头前的普京，身着黑色西装，打着黑色领带，眉头紧锁，双手紧握，目光凝重。
他说，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血腥而野蛮的恐怖袭击，是一场有准备、有组织的针对手无寸铁平民的大规模屠杀。“犯罪分子冷静且有目的地杀害、近距离射杀我们的公民、我们的孩子。”
他说，俄罗斯将“采取一切措施查明莫斯科州音乐厅恐袭事件的所有细节”，“我们将查出并惩罚所有支持恐怖分子的人员”。
他用了最严厉的词，说了下面这段话：“恐怖分子、杀人犯、恶人，不分国籍，也不会有民族，等待他们的只有悲惨的命运，他们只会遭到报应，然后被遗忘，他们没有未来。”
悲 伤
就在这次讲话中，普京宣布，3月24日是全国哀悼日。他承诺，向遭遇不幸的家庭和伤者提供必要援助，并向所有遇难者家属表示深切诚挚的慰问。
普京感谢急救人员、救护机队、特种部队的士兵、消防员、救援人员，称赞他们竭尽全力挽救人们的生命，将他们从火海、烟雾和危险之中解救出来，避免了更大的损失。
当天，俄副总理戈利科娃表示，普京祝愿在恐袭事件中受伤的人尽快康复。
3月24日晚，黑暗的新奥加廖沃教堂中仅有星星点点的烛光，普京身着黑衣，神色悲伤。
他用双手庄重地拿起一支蜡烛，点燃后凝视着烛焰，再将蜡烛插到烛台上。随后，普京低头致意，祈祷在“克罗库斯城”恐袭事件中的遇难者安息。
“飞啊，飞啊，疲倦的鹤群在天边飞着……飞翔在那黄昏里，雾霭苍茫……”在发生恐袭的音乐厅外，已故著名歌唱家马戈马耶夫的作品《鹤》响起，更增添了几分肃穆的气氛。
这首歌的歌词讲述了死去士兵化身为鹤的故事。在当代俄罗斯文化中，白鹤往往与纪念在战争中阵亡的将士和伟大的胜利这两个意象相联系。全俄罗斯以这种方式纪念此次恐袭中的遇难者。
出事的音乐厅大楼出现了“仙鹤飞翔”的投影，白鹤成列地缓缓飞向天边，场面充满悲伤。
悲伤也令俄罗斯人团结起来。俄媒体人表示，在悲剧发生当天，出租车司机免费载客，民众排队为伤者献血。“我们看到社会凝聚成一个拳头，我们的人民就是这样的人民。”
反 恐
俄联邦安全会议秘书帕特鲁舍夫表示，恐袭的罪魁祸首不会逍遥法外。
在反恐方面，普京留下过很多金句，比如“原谅他们（恐怖分子）是上帝的事情，而我的任务是送他们去见上帝”。
普京也留下过许多展示反恐勇气的场面。比如，第二次车臣战争中，他本人曾驾驶歼击机飞抵车臣首府。2002年莫斯科歌剧院发生劫持人质事件后，普京取消出访计划，指挥开展谈判和救援。最终，绑匪头目被击毙，多数人质获救。2004年的别斯兰人质事件中，普京在事发3小时内与强力部门召开会议，推迟出访计划，发动对绑架者的强攻。
2021年，普京对俄国家安全部门表示，过去11年来俄罗斯预防阻止了200多起恐怖袭击的发生，“绝大多数此类犯罪在策划准备阶段就已被阻止”。
面对这次的恐袭，普京说，“我们知道什么是恐怖主义威胁。”他说，俄罗斯期待与“所有真诚分担我们的悲痛，并准备联合起来打击共同敌人——国际恐怖主义的国家进行合作”。（摘编自《环球人物》 文/冯璐 梁钰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