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钦那瓦家族何以“一门四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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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8月中旬，泰国政坛出现戏剧性一幕：总理赛塔被裁定违宪即日解职。两天后，与赛塔同属为泰党、前总理他信·钦那瓦之女佩通坦当选总理。人们在感慨泰国政局魔幻的同时，不禁惊叹钦那瓦家族的政治能量和政治传承。
9月4日，泰国国王批准新一届内阁名单，佩通坦新政府即将上台履职。年仅38岁的佩通坦成为泰国历史上最年轻的总理，继承了其父他信开创的钦那瓦家族遗产。
在过去20年间，钦那瓦家族出过四位总理，分别是他信、他信大妹夫颂猜、他信幺妹英拉以及他信小女儿佩通坦。钦那瓦家族堪称“总理世家”，成为世所罕见的政坛豪门。正如泰国专家称，你永远不能无视一个有四位成员担任过总理的家族，“钦那瓦品牌”不会从泰国政坛消失。
归结起来，钦那瓦家族主要赢在“钱” “民” “绩” “变”四方面。
钱：手握亿万财富
他信出生之前，钦那瓦家族已经是清迈当地富豪，他信则把家族产业推向巅峰。上世纪90年代，他信经商版图快速扩张，几乎垄断泰国电信业务，还涉足电视、酒店、房地产等领域，构建起一个庞大的商业王国，成为美国《财富》杂志世界富豪500强中唯一的泰国人。据美国《福布斯》杂志2024年评估，钦那瓦家族净资产达21亿美元。
泰国金钱政治盛行，大选更是极度“烧钱”的政治活动。竞选资金多寡直接影响政党的实力及其在大选中获得的议席数量，而各党政治献金主要来自政治家族。得益于“先天”财富优势，他信派政党长期拥有最多的基层组织，积极在全国各地开展竞选活动，如，刊登候选人广告、组织集会等。
民：贴近基层选民
泰国选民结构中，北部、东北部普通工薪阶层和农民群体占大多数。很长一段时间，这些穷苦大众组织不力、政治沉默，往往在选举中投给当地政治家族以换取“庇护”。
他信首创“直销模式”，绕开地方豪强这一“中间商”，直接下基层向选民推销其福利政策纲领，唤醒北部、东北部两地民众的政治热情，成为农民、城市平民等草根阶层的利益代言人。正因为他信的惠民政策（“30泰铢治百病” “一村一品”等），这些中下层人群成为了他信家族的政治基本盘和主要票仓。此后，他信派政党领导人继承了这一“亲民路线”（如“1万泰铢数字钱包计划”），也持续收获这些民众的支持。
佩通坦2023年10月当选为泰党党首后，积极重塑家族“亲民”形象。她重视基层工作，频频到农村实地考察，询问民众“冷暖”，还经常购买当地产品作为送人礼物。
绩：擅长经济治理
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率先在泰国爆发，泰国经济遭受重挫，一度复苏乏力。他信上台后，主张“治国应该与治理企业一样，总理就是CEO”，其高效领导政府施政，积极刺激经济增长。他信执政头4年，泰国年均增长率超过6%，成为亚洲金融危机主要受害国中首个持续复苏的国家。2003年，泰国提前两年还清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172亿美元债务。同年，他信豪情万丈地承诺，将在第二任期带领泰国成为OECD（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国家。英拉政绩同样可圈可点。英拉执政期间，依靠丰富的经商经验提振泰国经济，让泰国成为全球经济快速增长国家之一。
泰国上下对钦那瓦家族有“能人”滤镜，普遍认可他信兄妹的治国才干及发展成就，也期待佩通坦带领泰国跳出“中等收入陷阱”，持续做大经济蛋糕，大幅改善生活质量。
变：善于通权达变
近年来，泰国政治格局由“两极格局”变为“三足鼎立”，分别为自豪泰党等代表的右翼保守派（蓝派）、为泰党代表的中左翼他信派（红派）和远进党（后转为人民党）代表的左翼青年激进派（橙派）。橙派旗帜鲜明主张改革君主立宪制，对保守派崇尚的“泰式民主”体制构成严峻挑战。同时，橙派大幅挤压为泰党政治空间，打破其国会第一大党的神话，钦那瓦家族的“吸票”效应严重下降。在上述政治背景下，钦那瓦家族本着务实态度，主动调整政治立场，最终向保守派靠拢，实现“红蓝合流”局面。
2023年大选后，在与远进党联合推选总理未果后，为泰党选择与远进党“分手”，另谋前程。最终，他信结束流亡、回国服刑，促成他信派与保守派两大政敌实现历史性和解，建立“红蓝共治”格局。
今年他信获准假释后，对政局影响力大幅上升，引发保守派忌惮和不满。泰国学者认为，为泰党籍总理赛塔下台即是警告他信不要越权。经过一番博弈，他信派与保守派重新达成“默契”，佩通坦得以顺利接班，重回“红蓝合作”轨道，维持为泰党主导政府的局面。
在“红蓝共治”框架下，佩通坦有望顺利化解内部分歧，尽快实现政局稳定，取得更大发展成就。
（摘编自“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公众号 文/刘金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