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加州

陈劲松

    今年的美国加州山火也烧得太大了点，连得州、墨西哥、加拿大都受到了牵连。

    这是我第一次亲身感受到加州山火的威力。这次山火不同以往，不仅加州，整个西海岸都烧成了一条线。目前，已经有几百万亩森林被焚毁。仅仅是俄勒冈州，就有近百万人被迫从家园撤离。加州的火情更是惨烈。9月10日，旧金山，包括整个湾区的天空从早上开始就变成橙色，这个世界上最富裕的地方一副末日的样子。一个朋友住在洛杉矶，他说最近生意最好的就是洗车场。因为大家的车窗上都落满了烟尘，不洗一下完全开不出去，洛杉矶所有的洗车场外面都排了几英里的队伍。

    最为悲剧的是，真正的山火季节还没有到。往常，加州的山火高峰在9月底到10月底之间，这意味着，目前的火势还可能进一步发展。而且，普遍认为这几年的火灾是由于天气变暖引发的，因为气候变暖，加州已经经历了连续十多年的旱灾，至今没有缓和的迹象。这导致干旱的森林一旦碰上火星，就会爆发无法扑灭的大火。

    持续的山火引发了一个问题：加州是否还适合居住？

    加州一直被称为美国最适宜居住的地方，地中海式气候让这里冬暖夏凉。我曾经在加州圣迭戈待过一段时间，感觉这里像是被放到了恒温箱里，怎么都是15到20度上下。圣迭戈的大部分人家里都没有安装空调，气温超过25度就会抱怨太热了，没法活下去。出门走十分钟就是海滩，反方向走十分钟就是山丘，简直就是歌里唱的那样：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个圣迭戈。

    美国有两个州被称为领先州，一个是中部的俄亥俄，另一个就是加州。很多法案都是在这两个州首先通过，然后推广到全美。加州人为此而自豪，认为自己拥有全美最先进的体制，最好的自然环境，最先进的科技，从而很瞧不起其他州的兄弟。

    但一片美好的背后，是糟糕的经济结构。百万富翁集中在好莱坞和硅谷，其他加州人的主要工作就是为这些百万富翁服务，形成了巨大而又低薪的服务行业。这些从事服务经济的人，住房和食品的开支占据了收入的90%以上，远远大于美国其他地区。加州的基尼系数高达0.49，在全美排行第四，仅次于纽约州、康涅狄格和路易斯安那，贫富差距巨大。

    这种收入差距导致财富垄断特别明显，尤其体现在住房上。旧金山市区随便一栋上百年的破房子放到市场上就能要价150万美元，完全没有装修，就这样还是一大堆人抢，能不能买到全靠缘分。大部分买家会给卖家写信，情真意切的那种信，希望能打动房主，增加自己的购买机会。

    有能力买房的人尚且如此之惨，那些加州底层的人更是难以维持生活，他们连租金都支付不起。很多家庭生活在房车里，每天东奔西走，基本的生活设施都无法保障。疫情和山火的双重冲击之下，很多人开始搬离加州。

    根据NBC的数据，2019年有86000加州人搬去得克萨斯，70000人搬去亚利桑那，55000人搬去华盛顿州，今年山火之后，逃离加州的人只会更多。硅谷一个朋友说，由于一直远程工作，他也想离开加州，因为不想每年都生活在山火的威胁之下。一个房屋中介也分析：最近很多加州人来咨询得州的房价，他预计我们这里的房价会被加州人推高。

    加州曾经是天堂，但现在是失火的天堂。 （据《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