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辉 付鸿烈
世界多国都在悬着一颗心等待靴子落地。11月1日至2日，美联储将举行议息会议，目前多方传出的信息是，届时它将宣布加息75个基点。今年以来，美联储已分别在3月、5月、6月、7月、9月接连加息5次，利率已升至3.00%～3.25%区间。在多国媒体、专家学者以及一些国际组织看来，美联储加息的破坏性可能超过了新冠肺炎疫情和2008年金融危机。
刺激全球“加息潮”
年初至今，美联储已加息5次，创下自1981年以来的最大密集加息幅度。值得注意的是，由于美元在全球货币市场占据主导地位，美联储加息会直接影响到非美货币汇率和全球跨境资金流动。美联储激进加息，货币政策急转，导致很多国家为了保持宏观经济稳定，被迫跟随加息。复旦大学美国研究中心副主任、教授宋国友指出：“其他国家是被动的，美元加息带来了连锁的外溢效应，全球经济体系都会承担美联储加息所带来的各种经济成本。”
彭博社统计显示，今年以来，约有90个经济体的央行提高了利率，其中一半央行有过单次上调至少75个基点，创下了15年来全球货币政策最广泛的紧缩纪录。世界银行发布的研究报告认为，全球央行正以过去50年未见的同步程度加息，这一趋势可能会持续到明年。世界银行还警告称，全球范围的“加息潮”将把全球经济推向衰退，尤其是发展中国家将面临一连串的金融危机风险和“持久伤害”。
“世界开始憎恶美联储”，英国《金融时报》以此为题发表文章说，一名法国领导人曾说美元是美国的“过分的特权”。如今的世界可能会更直言不讳。痛苦携带者？绿色恶魔？不论我们怎么称呼它，强势美元的受害者内心认定了一个肇事者——美联储。
美联储的激进加息进一步加剧了各地对全球经济前景的担忧。欧盟外交与安全政策高级代表博雷利称：“美联储正引领全球各国央行纷纷加息，在这方面，欧盟并没能维护住自己的利益。”印度央行行长沙克蒂坎塔·达斯也警告称：“随着美联储和其他主要央行积极加息并发出更多金融政策紧缩信号，全球经济已经处在新的风暴眼。”
使发展中国家损失3600亿美元
年初至今，美联储不仅多次超预期加息，还不断缩表，结果是美元大涨，非美货币普跌，各国央行纷纷下场保汇率、救股市、救债市。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认为，由于全球利率上升，许多国家的金融环境大大收紧。美元走强只会加重这些压力，尤其是对部分新兴市场国家和很多陷入债务困境风险较高的低收入国家而言。
IMF在10月修订的《世界经济展望》报告中下调了2023年全球经济增长预期，并预测称占全球经济1/3的经济体将出现萎缩。联合国贸易发展会议在一份新报告中表示，对抗通货膨胀的货币紧缩政策可能会在全球范围内造成比2008年金融危机和疫情冲击更严重的损害。该机构在其报告中估计，美联储利率每增加1个百分点，3年内其他发达国家的经济产出就会降低0.5%，发展中国家的经济产出将降低0.8%。联合国报告发现，仅今年美国加息就可能通过推高美元价值，使发展中国家未来收入减少3600亿美元。
另据《日本经济新闻》报道，“美元升值正在动摇世界”，一些发达国家也出现了步调混乱的迹象。日本最大的商业银行——东京三菱银行分析指出，美国的加息政策对日本经济的影响尤为突出。伴随日元贬值，导致进口成本增加，原料价格飞涨，对家庭生活带来了巨大影响。接下来，若美联储继续加息，那么无疑将加剧日本经济的负担。
美联储不会停手
宋国友指出，美国通胀高启的原因主要来自美国自身。“美国基于全球首要经济体的位置，因此无论全球通胀源头是不是美国，当地通胀长时间没有得到控制，那么主要原因就是其自身。”他认为，美国通胀高企有如下几大原因：美联储在疫情期间放水印钞出现了反噬效应；国际能源价格上涨助推了美国通胀；美国劳动力短缺导致劳动力成本上升推动商品价格上涨。“如今美国试图用加息抑制通胀，但其没有考虑到其他国家的感受，甚至有通过加息来转嫁危机的想法。”宋国友称。
“在美国通胀没有真正有效地被抑制前，美联储的加息进程应该不会停止。即使美联储停止加息，各经济体还会根据发展状况的不同，出现延后效应。”宋国友称。他认为，各国要因地制宜地认真对待美联储加息的行为，但这对各经济体而言都将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金融时报》报道称，美联储招致的怨恨，有一些是其咎由自取的。它本应更早地对通胀做出反应，若如此，应对通胀措施的力度会弱一些。通胀并非难以察觉。在这一点上，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应受到一些指责。但是，美国最大的弊病在于政治，而非技术官僚。在全球范围内，该问题表面上是强大的美元，但其原因更深刻。在重大时刻，美国可能会对其在国内的行为所产生的溢出效应视而不见，而这种溢出效应往往会反噬美国经济。这可以称作“过分的冷漠”。（据《环球时报》）
